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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I. 1,1pr的译法问题答客问
客信
徐老师：
您好！
我今天在结合拉丁文原文阅读《优士丁尼<法学阶梯>评注》时，对I. 1,1pr的翻译产生了一些想法。其中，您强调了“ius”和“tribuens”——将“ius”译为“法律情势”尤其精彩，但对“suum cuique”只以“每个人”一词带过。对于后者，学生觉得不是十分合适。“suum cuique”是一句拉丁格言，内涵丰富，甚至可以追溯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。根据我的观察，在古典作家用“suum cuique”一语时，其中常隐含有“以美德为标准”的意思，而对“美德”的阐释又有“内在自有”和“他者赋予”之分，所以“美德”也可作“德性”理解。因此，我觉得如果将该条文解释为“正义是根据每个人的德性，分给其法律情势的不懈的、永恒的意志”，能更完整地表达它的意思。这样解释的好处，除了意思的完整性外还有三点：其一，该条文内部的自洽性更强。“德性”与“法律情势”一为“条件”、一为“结果”，相互照应，从两个层面上说明了“分给”，而且它们又都包含了利益与不利益之意。其二，使第1题在第1章，乃至全文中的统领性地位更加突出。其三，更加彰显了《法学阶梯》所蕴含的“人文主义”理念——法律的种种规则都是以“人的德性”为参照。
以上只是学生的一点读书感悟，不妥之处，烦请老师批评、指正！
祝您身体健康、工作顺利！
学生：xx
徐国栋回答
Xx
感谢来信提问。得大札后，上网一查，发现suum cuique有那么多词条，有些意外，感到水深。你为何主张把这一短语译为“依德而分”的来历也找到了，但我并未被说服，因为在suum cuique的拉丁原文中没有“德”字，硬硬地加上去不好。其次，“依德而分”的译法大不确切，德是内在的，可以外化为“行”，也可以仅仅维持为“德”本身，如果实在要加一个字，不如加“行”，得出“依行而分”的表达，更加接近原意。最后，依德而分只涉及正分配，即以嘉行为依据的分配，不涉及负分配，也就是以劣行为依据的分配或不利益的分配。综合以上这些，我觉得还是保持“分给各人属于他的”的原译为好。在对suum cuique的西语诸译中，我以为英文的Give everyman his due的译法最无添加，最合原意。尽管如此，还是感谢你的提问对于促进我深思的积极作用。
以上解答，不见得正确，欢迎方家批评指正。
徐国栋
2011年11月15日于厦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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