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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友傅鼎生六记加附
徐国栋
第一记:193次列车上的志愿者
老傅上海人,我湖南人,我们在来往上海—重庆的193次直快上交集。我走重庆-株洲段,老傅从起点到终点。这趟车行车时间长,乘客多,拥挤而肮脏,乘务员忙不过来,不止一次,我看到老傅在帮乘务员打扫卫生,一头大汗。不好意思,我从未有过如此高贵的行动。
第二记:原来老傅是党总支书记
毕业以后十多年未见过老傅,2000年以后的某年,华政的一位新锐领导邀请我讲学,讲完后见到老傅,他主动提出:国栋我陪你看看上海,于是我们去了浦东、登了上海最高楼,吃了上海私房菜,踩了上海的草地——老傅悄悄告诉我,上海的草地可以踩的——照了不少相。最后愉快回厦门。并非同班,如此盛情,令我感动。当时我以为老傅跟我一样是个大头兵,过了好多年我才知道,老傅时任党总支书记,手下200多人马呢!
后来我去华政讲学的次数就记不清了,每次都是老傅拍板、主持、总结。有一次,即将开讲,老傅从松江校区喘喘赶过来,手握一个面包。我总以为理想已死,但偶然发现例外。
第三记:我托老傅办私事
我一个外甥女湖南师大毕业了,想上华政的法硕,托我说项。电话打给老傅,冷冷的回答:条件够不?差几分!有特长不?有!于是赶紧寄去特长证明。成了!我告诫外甥女,千万要感谢一下。结果谢礼送到,却遭拒收,而且告诉我,老傅从来都是不收礼,大礼小礼一个样。在当今时代,这属于特立独行了。
第四记:老傅为我发文章
我在《法学》法文15篇,大部分是老傅责编。在《东方法学》发文8篇,都是老傅经手。这些文章中许多是分水岭之作,例如分上下两部分发表的《人身关系流变考》。文章虽不赖,没有老傅的慧眼,可能也沦落大刊物之外。老傅不光发我的文章,而且发我学生的:形式是让我组织一组文章群发,由此给我的学生多少机会!未毕业就享受了发表和拿稿费的快乐。老傅转战《东方法学》后,每发一文,不久就有稿费到。有一次,多到了1万元。我怀疑是老傅听说我一个至亲病重的江湖传言后多寄的私款。
第五记:我在瑞金医院见老傅
春节后有弟子上海来,言老傅患癌,心中咯噔一下。致电老傅,说些闲话,如同什么都未发生。我心却想看看老傅。等到四月上财责任竞合国际会议,会后即去瑞金医院看老傅。他还是老样子:显得年轻(我从讣告才知道他64了),和蔼,让人亲和。详细告知我治疗经过。我问要否在西政七八级群里发起募捐,遭到否决,他说自己扛得起。我期待上海的医疗水平,期待好人一生平安的吉言,未料这就是我与老傅的最后一面。8月3日,飞机刚降落厦门,打开手机,看到霍宪丹的微信,原来我亲爱的老傅同学已驾鹤西去矣!哀哉痛哉!
第六记:老傅改变我对上海人和党干部的印象
在我求学西政以及尔后很长的时间,上海人在全国人民中的形象不好:小气、自私、自闭、自大、虚张声势。老傅是土生上海人,这些他都没有,相反的东西他有。
我对党的干部敬而远之,非出于必要不往来。早知道老傅是党干我就不与他往来了。往来了才知道他的身份,感觉这样的党干亦可交也。
附记:天堂是个民法教研室
看《民法与做人》文,知老傅认为民法教研室的人不打架,和谐共处。天堂里就是如此,所以,无妨说,天堂就是个民法教研室(其他学科、行业的人亦可入伙)。老傅你先去了,还是当教研室主任,我们迟早都会去的,在那里我们继续搞民法。你先去的,担子重呀!天堂版的《法学》要办起来。《东方法学》要改成《天堂法学》,还是你当主编。我到了后,继续搞罗马法,你办的两个刊物,要为我留《罗马法》专栏哟!我的学生的文章,要关照哟!
老傅西行次日,谨以哀痛之心,逼仄之时间,草成此文,权当祭品供于老傅灵前,以慰老傅留在世间的万千情爱。
呜呼哀哉,老傅尚飨!
2017年8月4日于胡里山炮台之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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